论衡讲的什么_盐铁论翻译_论衡全译(3)
(二)每一个体都是自身成道的主体
《圣经》中“道成肉身”的耶稣与中国古代哲学的“即身而道在”有所不同。耶稣作为“道”的象征化为肉身成为传道、赐福于民的救世主,而一般民众只是被动的接受者。在中国古代哲学视域下,社会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自身成道的主体,都是在追求崇高价值的过程中从自在到自为的主体。因此,中国传统文化强调的是个体的自律和道德主体的有为精神,相信“人皆可以为尧舜”,这至少体现出以下两点自身独有的特征:其一,这种强调“我善养吾浩然之气”[18]的自觉自律精神,与康德的“善良意志”“绝对命令”虽然有着相当多的共同点,即都体现出道德主体的价值与意义,都是不让外在的力量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但与康德重视抽象的、普遍的道德概念不同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个体的自觉与自律是一种生命的体验和体悟,对道德理论是一种身心合一的“体认”,而不仅仅是一种学理上的“认知”。其二,这种自觉与自律精神凸显出“反求诸己”的特征。诚如孟子所言:“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19]曾子亦言“吾日三省吾身”。[20]这种“反求诸己”不仅仅是对一般事理进行的反思,而且也是对自身进行的拷问和责难。这是一种向内下的工夫,是一种内在的超越,这种内在的超越,不仅指对内在精神的超越,同时也指对具有哲学本体论意义的身体的超越。
二、身道合一:中国古代教育的基本特征
毋庸讳言,哲学思维必将深深地影响教育。“即身而道在”的哲学精神使中国古代教育凸显出“身道合一”的总体特征,其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中国古代德性化的教育是“人的教育”
中国古代哲学可称为一种“人生哲学”,而且是一种“身道合一”“即身而道在”的人生哲学。因此,中国古代教育是一种以育德为根本的“人的教育”,是启迪人生智慧的教育。“学而时习之”中的“学”不仅是认知性的学习,更是关于修身、养性、做人的学习。这种教育是以“天人合一”的大视野作根基,使学生领悟到天地自然、社会与人是浑然一体的,都应是一种生生不息的诗意的存在、诗意的栖息,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助长,个人与天地自然、与社会、与他人是一种“和而不同”的平等、相融、依赖的关系(此与专制体制下强调的上下尊卑的等级关系是不同的)。因此,教育尤其应注重教育学生学会做人,即学会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学会“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21]“己所不欲,勿施于人”,[22]学会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学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23]学会“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24]“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25]等等。在这一教育和学习过程中,天地人、灵与肉、精神与身体是相互关联的有机整体,其中的人就是实现这种“和谐”的本体。这是一种以人格修养为中心而打通天人之际的“人的教育”,由于它将精神升华与身体修炼融合在了一起,故可称之为一种“完人教育”,因为它将灵魂与肉体、内与外融合为一。尽管这种“完人教育”与现代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完人教育并不在一个层面,其自身还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如果真正实现了这样的教育,那么就会培养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具有忧国忧民情怀的高尚之人。中华民族历史上出现的众多的先圣先贤、民族英雄、仁人志士,就是对这种教育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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