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教案范文 > 正文

中国侠文化_隐士 蒋星_中国隐士与中国文化

2017-01-22 06:01 网络整理 教案网

中国侠文化_隐士 蒋星_中国隐士与中国文化

王阳明从青年时代起,直到其中晚期,几乎都在不断地一次次表达其归隐的意愿,并且曾经多次从单纯的归隐追求转向真实的归隐生活。实际上,就王阳明中晚期生涯来说,谪居龙场使其获得了一段真正的遁世生活,尽管这种遁世生活带有一点强制性和无奈,但在客观上又何异于他所常常冀求的遁世生活呢?龙场驿位于今贵州省贵阳市以北约八十里的修文县,这里地处偏僻闭塞的万山之中,山高路险,荆棘丛生,常有蛇虺走兽出没,蛊毒瘴疠弥漫。因贵州一带开发较晚,人烟稀少,龙场周围很少有汉人,只散居着一些言语难通的苗彝等土著,所以龙场一带不仅文化落后,生活条件也十分简陋。王阳明初到龙场,无屋可居,只好自己动手搭建草庵,“结庐而居”。不过,各种条件虽然艰苦,但阳明却没有消沉丧气,而是安于所处、苦中作乐,过着一种实实在在的遁世生活。王阳明谪居龙场三年的生活,对王阳明的思想真正走出彷徨探索、形成自己的独特思想体系,起到了“最后一击”的助产作用。正如秦家懿指出的:

在(龙场)心身俱感极度寂寥的环境中,阳明恍然悟出大道。受谪约两年后复出,一变而为成熟之哲学家,准备出任多类官职并招收门徒。从某种意义而言,阳明从放逐中获得常所冀求的遁世生活,亦能尽得所学。自此其摇摆颠簸之时期已然过去,活动与独自亦不再成矛盾,阳明反而开始传授行之学说,着重“知行合一”。[①]

概括来看,王阳明在龙场的生活真的是一段实实在在的“遁世生活”,它既体现了王阳明对圣学的执着追求,又充满了道家式的洒脱意趣,达到了一种儒道圆融的人生境界。所以,我们不妨以此为例,剖析阐述一下王阳明中晚期的有关隐逸避世思想及其特点。

一、 生活世界的重建

王阳明在龙场,首先以一种朴实自然的态度在一个全新的生存境遇中重建了一个自己的生活世界。

龙场地处偏僻,生活形态较为原始,驿站又小,破败简陋得连象样的住房都没有。王阳明到后亲率仆从搭建了一草庐茅舍,才得以安身。后来又移居一石洞,取名“阳明小洞天”,再后来又指导土人帮助修建了一座颇象样的“龙岗书院”,大大改善了居住条件,并为聚徒讲学提供了场所。同时,王阳明还带领仆从学习土著刀耕火种之法,开荒种田,自耕自食,还亲自去采摘野菜、砍伐柴薪。其《初至龙场无所止结草庵居之》诗曰:

草庵不及肩,旅倦体方适。开棘自成篱,土阶漫无级。

……

鹿豕且同游,兹类犹人属。污樽映瓦豆,尽醉不知夕。[②]

其《谪居绝粮请学于农将田南山永言寄怀》诗云:

谪居屡在陈,从者有愠见。山荒聊可田,钱镈还易办。

夷俗多火耕,仿习亦颇便。及兹春未深,数亩犹足佃。

出耒在明晨,山寒易霜霰。[③]

阳明不但认真虚心地向农人学习种粮种菜,而且以此为乐:

下田既宜稌,高田亦宜稷。种蔬须土疏,种蓣须土湿。

寒多不实秀,暑多有螟蟘。中国隐士与中国文化去草不厌烦,耘禾不厌密。

物理既可玩,化机还默识;即是参赞功,毋为轻稼穑![④]

又有《采蕨》诗和《采薪二首》:

菜蕨西山下,扳授陟崔嵬。[⑤]

朝采山上荆,暮采谷中栗。深谷多凄风,霜露沾衣湿。

采薪勿辞辛,昨来断薪拾。晚归阴壑底,抱瓮还自汲。

薪水良独劳,不愧吾食力!

倚担青崖际,历斧崖下石。持斧起环顾,长松百余尺。

徘徊不忍挥,俯略涧边棘。同行笑吾馁,尔斧安用历?

快意岂不能?物材各有适。可以相天子,众稚讵足识![⑥]

从这些诗中,可以反映出王阳明在龙场已经以一种朴实自然的态度平静坦然地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即使身陷困境,也仍然踏实、乐观地寻求解决之途。也可以说,王阳明已过着一种真正的归隐田园的生活。或用阳明自己的诗说是“投荒万里入炎州,却喜官卑得自由”的“吏隐”生活。[⑦]在我看来,真正的隐逸生活固然首先应有层面上与及权力的疏离退避,但也应有在生活层面上的独立自足,如陶渊明不仅拒绝为“五斗米折腰”,而隐于山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且耕作于田园、自食于其力。历史上大多数真正的隐士的经济生活都存在原始化、特殊化、贫穷化的特点,[⑧]但他们在经济上虽然贫困,却都能坚持自立,他们或“躬耕以为食”,或以采药伐樵为业。不过总的来说,隐士们还是最乐于从事直接的农业生产,因为在追求高洁的隐士看来,只有躬耕陇亩的农业活动是高尚的。可以说,生活上的自立自足、安于朴素单纯的生活方式,是与隐士们的禁欲节欲的价值取向相适应的生活状态,很大程度上也是高士之为高士之所在。王阳明在龙场的生活显然十分接近于这种真隐士的生活,而与传统儒者极不相同,如孔子就反对学农事,鄙视生产劳动。王阳明不仅没有轻视农事,主张“毋为轻稼穑”,而且认真学习和亲身劳作,认为其中也有“物理”“化机”,值得参悟。他甚至认为圣人之学中就缺这方面的学问,而它恰恰就涵含有圣人之道呢:“素缺农圃学,因兹得深论。毋为轻鄙事,吾道固斯存。”[⑨]正因为有这样一种直面生活的观念,王阳明才会在随从因初来乍到水土不服都病倒时,能亲自为其熬汤煎药,甚至为他们咏歌吟诗、“复调越曲,杂以诙笑”,“以解其忧愁。”[⑩]还教土著垒土固基、伐木建屋,为他们排忧解难、除疑去虑,很快就被人们视为友人、能人、神人。王阳明通过这些生活实践,为自己建立起了一个完全平民化的真实的生活世界,正是这个真实的生活世界不仅给了他安宁的隐退生活,而且使他的成圣追求落到了一个坚实的生活根基上,使其形成了迥然不同于以往的种种认识和体验。正如有学者指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