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教案格式 > 正文

世界上最大的绿洲 【学术对话】施展 王剑利:从“多元互构”的体系史看中国历史疆

2018-02-03 16:03 网络整理 教案网

世界上最大的绿洲_含水量最大的湖_世界上绿色面积最大的

原标题:【学术对话】施展 王剑利:从“多元互构”的体系史看中国历史疆域的形成

1在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重述中国”

施展:谈中国历史,讲“何为中国”,边疆就是一个必须直面的话题。长期以来,我们的历史叙事都是中原中心论的,边疆在这种叙事中面目模糊,身份被动;近年来,我们可以看到另一角度的一些研究,比如美国“新清史”学派,他们强调了边疆自身的主体性,但是其理论上显现出割裂中国整体性的趋向。这两种视角,都无法反映中原与边疆在历史上真实而又深刻的互动、互构的关系。真正的中国历史,是在一种远远超越于中原之上的“多元互构”过程中展开的。这一互构过程,使得“多元”历史性地演化为“一体”;同样,“一体”也必定内在地包含着“多元”,它决定着今天我们所看到的中国的基本样貌。这样一种深层历史逻辑的阐发,是我们能够恰当理解“何为中国”的基础。所以,对边疆问题的讨论,远不仅是关乎边疆,而是我们现今讨论任何中国问题时必须预先理解的前提性问题,但这也恰恰是其他学术领域最容易出现的盲区。在这个意义上,边疆学必须成为今天的显学,是今天的“中国学”的核心支柱之一。

王剑利:确实如此,这也是《中国民族报》理论周刊要做《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的疆域治理》这样一个系列专栏的原因。我们从2017年12月开始推出这一专栏邀请了方铁、黄达远、杨志强、孟繁勇、吴楚克、孙宏年等六位学者从治边制度、走廊地带形成等方面呈现了东北地区、蒙古地区、西南边疆、苗疆走廊、西藏地区、天山-长城走廊等地的治理进程。对中国的历史疆域形成和巩固的讲述,目的并非向读者呈现各个边疆的经略往事,而是要让读者看到一个“多元一体”的中国如何演化成长的历史,看到中华民族共同体深层的自主性和生命活力所在。

我们也注意到,几乎在这个专栏推出的同时,您出版了《枢纽——3000年的中国》这本书。书中对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结构的历史性形成,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探讨,深入分析了中国历史“多元互构”的动力机制,与本专栏的问题关注高度相关。这本书以及您在网上的《中国史纲50讲》音频课,都在社会上产生了巨大反响,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历史话题在当下的热度。

施展:感谢您对这本书的关注。我在书中对中国历史的研究与思考,有两个出发点,一是要打破中原中心论的史观,将中国历史还原为一个“多元互构”的体系史,去除对中国真实的历史过程的遮蔽;二是要在底层的运转逻辑层面上找到多元亚区域彼此之间互构的深层机理和动力机制,在更实质性的意义上解释中国的“多元一体”性。

今天的中国所覆盖的疆域,是由包括中原、草原、西域、高原、海洋等在内的多重亚区域构成的。它们基于地理—气候—生态差异而形成,每个亚区域因此都面临着特殊的约束条件。比如,草原上的生态无法支持中原的大规模农耕区,东南沿海区域也不可能形成游牧经济,所以,诸亚区域在政治—社会—文化等等领域会形成大不一样的秩序逻辑。很重要的是,这些亚区域的秩序逻辑又在历史演化过程中,不断互构,互为条件,互为解释,互为意义背景。这种互构性达到了如此一种深度,以至于脱离其中一方,完全无法解释其他方的历史。我在书中对这种互构性的逻辑进行了比较细致的分析,发现了一系列非常有趣的历史逻辑。

比如,在中原统一为秦汉王朝之前,草原上就不会统一;中原的统一促使草原统一为庞大的部落联盟,反过来草原又会通过其巨大的军事压力而改变中原内部各种群体之间的博弈关系,进而促成中原内部的一系列秩序安排上的变迁。中原与草原的历史因此就是互为解释的,脱离其中一方,对另一方的历史解释就是极为残缺的。在这样一个视角下,中国历史就不再是简单的中原历史的延伸,而是前述多元亚区域持续地共生、互构的体系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