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理论与史学史方向_史学理论与史学史_明清史学史(2)
总之,口述史规模的扩展及其成果的持续积累,为当代中国文化平添了许多丰富多彩的内容,对学术史研究将会产生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这些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即为中国当代学术史研究提供大量的资料,为中国当代学术史研究提供纵深研究、细致描述的途径,并有助于中国当代学术史研究和书写范式的创新。
口述史对于中国当代学术史研究的第一个影响是,口述史可以为之提供大量生动的资料。学术史如同一般史,具有历史存在和历史记忆两个层面,中国当代学术史亦即新中国迄今六十余年来学术发展至今的存在及学者笔下有关这个存在的记忆构建。就前者来说,运用录音、录像承载资料的现代口述史之前存在一个“回忆录”形式的口述史。笔者曾经做过论证,那是传统的范围较狭的受影响较大的史料学意义的口述[3]。尽管它存在着较大的局限性,但著述中华民国史、中国现代史和中史史料学、文献学却不能不开辟专章专节讨论“回忆录”。如果说史料学是史学不可或缺的内容,那么,对于回忆录的研究事实上已经是当代中华民国史学、中国现代史学、中史学的组成部分。诸如回忆录如何产生发展变迁,如何形成规模并长期延续流行,其推动因素及其学术社会文化影响如何? 学者如何判定其价值与局限,以及如何规范使用回忆录等,都当成为中国当代学术史研究的内容。
而以录音、录像工具革新为标志的现代口述史,其十余年来取得的大量成果所反映的历史存在,在两个方面为中国当代史学增添了材料: 一是为更丰富、全面、准确的历史书写提供了已有文献无法提供的史实记忆。口述形式的历史固然有着因为各种原由造成的非真实讲述,但不容否认的是,其中有许多历史真实存在于文献记载未能涵盖的记忆历史真实的空间、触及文献记载未能展现的历史事件和历史感受,亦即涵容以文献为基础的历史研究成果所没有提供的一部分实际存在过的历史。史学理论与史学史今天的历史叙事应当补充这一空间的史实,传统的史学理论应当直面这一空间史实的相关问题、价值及意义。二是从事历史及史学研究的学者自身的口述,可以直接成为史学学术史的材料,从中亦可以得到文献无法提供至少不能完全提供的许多历史细节,对精致的学术史叙事无疑具有重要的价值。
就记忆层面的史学而言,口述叙史方式的强劲呈现,特别是当它涉及同一史境、史事时呈现的与传统文献证史所示不完全一致甚至迥异的历史画面或感受时,所揭示的历史如何、口述与文献谁更接近历史本相的问题,的确对传统史学提出了严峻挑战,逼使历史学者特别是史学理论工作者正视并思考: 是否承认口述史是记忆历史的一种方式? 口述史成果即便更多地体现在“史料”层面上,但“史料学”即是“学”,强调客观史学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之说更否认截然分开二者; 那么,口述史是否可以称为“学”? 如果承认口述史的确具有“学”的资格,它在史学的大范畴中居于什么样的地位? 与其他部分构成什么样的逻辑关系? 口述史本身的生成发展所体现的十余年来中国史学的发展,只是资料意义上的变革,还是具有叙史方式意义上的变革? 如果这一变革的趋势的确存在,未来的史书应当怎样写? ……即便对这些问题不能一时得出定论,将口述史这一叙事方式的出现以及有关口述史、口述方法、口述史学之类的讨论作为当代历史学术的建构记忆即中国当代学术史的组成部分,也是不应当有疑问的。这样一来,现代口述史的出现及其研究就改写了中国当代史学史。口述史相关理论的讨论及口述史著成果,则为当代历史学术史的书写提供了新鲜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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