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读音 寻找大月氏:它曾是中国西部的霸主(4)
1990年,这里被列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级文物保护单位,定名为“兰州湾子石结构建筑遗址”。从这个命名就可以看出,当时这座遗址尚有很多待解之谜,只能根据最基本的特征称其为“石结构建筑”。
兰州湾子遗址的发现,是在上世纪末中国考古学家跟远古大月氏距离最近的一次,人们曾猜测兰州湾子就是大月氏的遗址,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支撑。
一直以来,学界并不认为游牧部落会存在明确的遗址,因为从古至今流传的观点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生,居无定所。
他认为,农业人群和游牧人群对聚落的选择是不一样的。在新疆,农业人群选择在河湖边有水、地势平坦之处落脚,所以农业聚落遗址经常是盆地中心、绿洲边上,牧民则不同。
冬季的巴里坤草原十分寒冷,牧民不可能在枯黄的大草原上游荡,必须找一个适合的地点定居下来,天山南麓的山坡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冬季的牧民一定会在背靠山、避风向阳之处过冬。所以在靠山地区发现的遗迹,不可能是农业聚落,一定是游牧聚落。”王建新说。对游牧聚落认识的进展,让考古学家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些山脚下被认为是普通羊圈和农民住房的石堆和土堆。
“游牧聚落遗址和一般的农业遗址不同的是,它通常就在那里,但是我们总是对它视而不见。”王建新说。
早在1957年至1959年,新疆文管会(新疆文物局前身)筹备处文物调查组和中科院考古所(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前身)新疆队就先后对这片遗址周围的墓葬进行过调查和试掘,出土有陶器、石器、骨木器等遗物,推断其发现为“新石器时代”遗存。
多年来,这片遗址就静默地矗立在巴里坤草原上,直到2001年西北大学考古队到来,这里才真正进入了研究者的视野。
“2001年,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在对周围的地势地貌进行观察后,结合当时对于游牧民族冬季定居地点的研究,我们认为这绝不是一个农业遗址,更大的可能性是一个中大型的游牧聚落。”王建新说。
2005年7月至9月,西北大学的考古专家们对石人子沟遗迹进行了初步测绘,确认了东西宽约3.5公里,南北长约5公里,总面积约8.75平方公里的遗址范围。第二年,新疆文物与考古研究所、西北大学文化遗产与考古学研究中心与哈密文物局合作,由王建新主持,对石人子沟遗址进行了首次发掘,清理出高台1座、居址4座、墓葬12座。
石人子沟遗址是一个十分完整的大型游牧聚落遗址,更加重要的是,结合巴里坤草原在东天山脚下这一特殊的位置,考古学家们大胆猜测,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大月氏在中国的故地,而石人子沟遗址,则被认定为与月氏人有极大关联的王庭遗址。
根据已知的史料记载,张骞之所以千里迢迢远赴西域,最重要的任务是说服中亚地区强大的大月氏国和西汉联手,打击屡屡进犯中原的匈奴。
如果新疆天山脚下是大月氏人的故土,他们为何在西汉时移居到中亚,汉朝又为何把当时已远离中国的月氏看作打击匈奴的“盟友”,这又牵出了影响整个中亚地区历史发展的另一重大事件——月氏西迁。
公元前174年,匈奴冒顿单于给汉文帝刘恒写了封信:“故罚右贤王,使至西方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力强,以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
冒顿单于说“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似乎月氏已经被匈奴灭国灭族,但事实并非如此。冒顿单于可能是在炫耀武力,恐吓汉文帝。
月氏并没有被冒顿单于“夷灭”,不过,此后月氏所经历的是惨痛的苦难。据《史记·大宛列传》记载,到了冒顿单于的儿子老上单于时,匈奴“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乃远去,过宛,西击大夏而臣之,遂都妫水北,为王庭。其馀小众不能去者,保南山羌,号小月氏。”
秦及汉初,月氏势力强大,与蒙古高原东部的东胡从两方面胁迫游牧于蒙古高原中部的匈奴,匈奴曾送质子于月氏。秦末,匈奴质子自月氏逃回,杀父自立为冒顿单于,随后举兵攻月氏,月氏败。可能从这时起,月氏便开始向西迁徙。
孤独暗自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