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顿勋爵_当时只道是寻常_阿克顿勋爵 近代史讲稿(3)
两年后,阿克顿有机会再次运用这个论点,不过是在另一次争论中。格莱斯通出版了一本小册子,攻击梵蒂冈的教令改变了英国天主的地位。他认为,他们在1826年就获得了解放,因为他们承认自己是王国的忠实臣民,而现在却不得不转而首先效忠于罗马。在致《》的一封信中,阿克顿回应说,教令实际上没有赋予教皇地位比它通常所要求的更大的世俗权力,过去使这些要求无效的实际条件依然存在——换言之,“7月之前”的教会不比“7月之后”的教会更好。《》的一段社论把他说成是拿着教令不当回事的人。大主教曼宁随即发难,要求阿克顿解释教令,并保证没有异端的意图。阿克顿回答说,他既无个人解释,也没有异端的打算,而且他认为自己既无义务也无资格介入神学讨论。但这并没有平息曼宁的不满,尽管阿克顿本人坚持正统,使他所在教区的主教感到满意。曼宁恼羞成怒,以将事端诉诸罗马相威胁,但是结果不了了之。有人推测说,阿克顿是位非常重要的平信徒,罗马不愿舍弃他,而且革除他的教籍,会使教会的批评者抓住把柄。教会不愿责难阿克顿是可以理解的;不好理解的是阿克顿对教会的服从。关键的事实似乎是,阿克顿是个虔诚且身体力行的天主,对他而言,脱离教会将是极其痛苦的。此外,作为他这种宗教本能的支柱,他可以利用两条原则来认可自己的异见和服从:一是区分暂时的易错的教会组织和永恒的正确的教会的原则,二是从杜林格和纽曼那里接受下来的发展的原则,坚信既然组织与教义在时间进程中发生着变化和进步,一切不道德和非的东西终将消失。他也可以从这种想法中获得安慰:一个平信徒的服从不同于神职人员的服从。例如,作为一名教士,杜林格如果表示服从,就不得不传布他认为是虚假的不道德的教义,因此有败坏他人灵魂之虞;而阿克顿只对自己的灵魂负责。他本人应当就深思熟虑的个人决定有最后的发言权。他在一则笔记中简略地解释说:“我不能为公会议或它的决定辩护;然而我总是承认教会对二者的接受可以弥补其缺陷。这是一种纯粹的服从行为,其根据并不在于我放弃了反对教令的打算。”
尽管他继续反对他所谓的教会组织的罪行,但高潮已经过去。他投身于阅读和研究,并计划他的杰作即《自由史》的写作。他认为这是一部过去从未有人写过的最伟大的著作。两篇论文《古代自由史》和《教自由史》在1877年作为演讲发表,它们可以视为随后的里程碑式研究的序幕。数百册笔记、精心收集的手稿以及他的藏书中上千卷批注过的书籍,都证明了他倾注于这项工作的关切、奉献与想像。然而,早在1880年他就开始怀疑,他这项毕生的著作有可能无法完成。玛丽·格莱斯通(即后来的玛丽·德鲁夫人)使他注意到亨利·詹姆斯的一篇小说《未来的圣母像》,描写一个艺术家用一生的时间设想他将要创作的一幅巨画的画面;他死后,人们走进他的工作室时,发现画架上的画布空空如也。阿克顿随即称他的《自由史》为“未来的圣母像”。
许多人推测过阿克顿明显不多产的原因。一种说法是,《自由史》势必招致教皇的非难,这种认识使他放弃了计划。然而,他已刊行的论文并没有屈服于教会的偏见,足以在《禁书目录》(theIndex)中占据一席之地。另一种说法是,他认为法国大革命的仍不明朗,若没有对其重要事件之一做出评价,《自由史》便无法构造起来。然而,《关于法国大革命的演说集》却表明他有相当的自信,在这个主题上并无多大顾虑。一个更为流行和更令人满意的解释,则是以他的雄心壮志过于宏大为根据。因为,即使有人饱览了阿克顿认为相关的大量思想和事实,他也难以驾驭它们。阿克顿曾谈及杜林格,“他因博学而无法写作。”这一评价也许同样可以作为他自己的墓志铭。博学并非惟一的困难。把全部历史、哲学、神学、法律——简言之,文化的全部内容——都纳人自己的研究范围,再进一步为自己装备上最严格的历史学方法,这难免地会引起沮丧。阿克顿对杜林格——事实上,杜氏确曾创作出一些扎实的著作——的另一个评价也很说明问题:“资料不完备他不会动笔,然而对他而言,资料总是不完备。”
很少装备速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