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穆 读书 饶公仙逝丨挣钱,没人比得过李嘉诚;读书,没人比得过饶宗颐(2)
饶宗颐后来接受采访时说,那时地方志研究方面,北京是第一位的,中山大学是第二位的。“我的学问是中山大学濡染出来的,我感激中山大学。”
2014年,中山大学为饶宗颐教授颁发为其特设的“陈寅恪奖”。
1939年,在中大中文系教授詹安泰的举荐下,饶宗颐又被聘为中山大学研究员。然而当时广州已为日军占领,中山大学被迫迁往云南澄江。饶宗颐决心前往云南,不料途中染上疟疾,滞留香港。
饶宗颐后来曾无数次回顾那一次“滞留”,他喜欢用佛法里的“缘”去解说:留在香港是他命中的缘分,因为那场大病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场大病,命运正是从那时起,发生了转折。
饶宗颐将香港视为自己学术生命中的福地。彼时正是抗战期间,大批文人和民主人士转移到香港开展文化活动,香港文化空前繁荣。在那里,饶宗颐结识了学者王云五和叶恭绰,几人一头扎进了国学研究之中,几年后,饶宗颐的成名作《楚辞地理考》撰成,其中提到了许多和楚辞学大师——钱穆不同的学术观点,在楚辞学领域形成了新的学术气象。而当时的钱穆先生已经52岁,为学界名家;饶宗颐那一年却只有29岁。
其间,他写出了十七部学术著作,研究范围涵盖了楚辞学、历史学、敦煌学、甲骨学、古文字学等,也有香港本土史迹的《九龙与宋季史料》。饶宗颐说,别人做学问,很多是从点做起,而自己做学问是从上下左右来找连带关系。他常常用丰富的想像力,在别人看着没关系的地方探究出其中的关系。
四十多岁时,因为一次机缘,他认识了印度学者白春晖。当年1954年印度总理尼赫鲁访华时,白春晖得以担任翻译,并前往北大学习,在此期间,认识了饶宗颐,两人你教我《说文解字》,我教你梵文。对饶宗颐来说这一学习,就是几十年。
香港人喜欢把饶宗颐和另一位潮州人——李嘉诚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要说挣钱,没人比得过李嘉诚;要说读书,没人比得过饶宗颐。
饶宗颐和李嘉诚、季羡林的合影。
饶宗颐被媒体称为“香港文化沙漠中的一枝独秀”,李焯芬(香港大学副校长)称:“以前我听余秋雨说过一句话,余秋雨讲个,人说香港是一个非常重视经济金融的一个社会,相对来说,有人称香港是个文化沙漠,但香港能出一个饶宗颐,就不是文化沙漠了。”
对于这个观点,饶宗颐倒不以为然:“这句话是一些人挖苦香港的,香港的文化意义其实也很广大,这么灿烂的香港,就算是沙漠,里头也有绿洲。”“中国近代史上很多大人物都在香港待过。比如蔡元培、孙中山。如果查香港旧报纸,做这样的研究,不得了,用沙漠这个词不公道。”
画者:一笔一画皆禅意
有人说:“他有三颗心,第一颗叫好奇心,第二颗叫孩童心,第三颗叫自在心,一颗比一颗高”。
如果说“学者”是出于对知识的好奇心,那么饶宗颐笔下的字画,则显现出的是他的孩童心。
打开百度图片,搜索“饶宗颐”,映入眼帘最多的不是饶宗颐本人的新闻图片,而是他的一幅幅书法和绘画作品。
饶宗颐的书法清新刚健,笔画于真行草隶之间自由流转,耐人寻味。幼时,饶宗颐就喜欢临帖,从颜真卿入手,再到欧阳询处植基,参以送人三家书法以广其趣。除此之外,他对甲骨、金文、简帛、敦煌书法等也有专攻。
饶宗颐对前人的书法有高度的观察力和转化力,这使得他的书法总能表现出不同的形象,但又保持着强烈的个人风格。饶宗颐曾任教的美国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甚至都以悬挂饶宗颐书法及国画作品为荣。
而他的绘画作品则更为丰富,从蜻蜓、荷花、青松到人物、市井、山水……纵笔自如,堪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画中充满禅意。钱穆 读书饶宗颐最爱画的有两类,一类是佛缘书画;一类是荷花。
“我从14岁起,就学‘因是子静坐法’,早上会沐浴和静坐,然后散步,晚间九时必宽衣就寝。”随着年龄的增大,饶宗颐先生已不再没日没夜地钻研学问,而是开始进入海德格尔所说的那种生活,“人,当诗意地栖居”。
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