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具体怎么灭亡的 蒙元灭亡“遗民”自杀,民族主义意念不是历史上一向就存在(4)
“肯做官的活下去,不肯做官就得死”,这也是文天祥面临的考验。最后一次被元军俘获前,他匆忙吞下一直带在身边的毒药“脑子”(即冰片),又喝了一肚皮水,指望尽快让毒发全身。不料那水不干净,弄得他严重腹泻,竟把服下去的毒也一起排出来了。在被凯旋还师的元军从广东北解的陆路上,他开始绝食,计划着饿到江西正好饿死,可以落个“首丘”故乡的结局。可是他算错了时日,早已走过江西,居然还没有饿死。到达大都(今北京)后,面对一轮又一轮的劝降,他没有改变过早先立定的志向。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叫做“刀锯在前”,“应含笑入地耳”!文天祥最终履行了自己的庄重承诺。这些都是我们很熟悉的故事。南宋具体怎么灭亡的
他的行迹中,也还有一些细节尚未引起今人的足够思考。他的弟弟文璧曾为南宋守惠州,后降元,改仕新朝。文天祥没有责怪文璧。他在嘱咐幼弟以隐居安度一生的信里说:“我以忠死,仲(指二弟文璧)以孝仕,季(指幼弟)也其隐。……使千载之下,以是称吾三人”。他理解文璧为奉养老母而入元为官的行为。所以在大都囚所与文璧见面后。他曾写诗说:“弟兄一囚一骑马,同父同母不同天”。这里也没有责备文璧的意思。诗的最后一联有“三仁生死各有意”之语。弟兄三人虽有不同选择,在他看来适足与殷末的微子、箕子和比干三位仁人相比肩。他的见解反映出儒家在忠与孝、忠与恕这样两对张力之间寻求平衡的挣扎。
与当下讨论更密切相关的是,文天祥虽已作好必死准备,但只要外部条件允许,他并不完全排除自己选择活下去的可能性。被囚大都将近四年,当时即有人对他“所以久不死者”发生疑惑。在答复王积翁的劝降时,文天祥十分明确地表示:“傥缘宽假,得以黄冠归故乡,他日以方外备顾问,可也”。此话大意是:如果承蒙宽大将我释放,不要我做官,使我能以道家者流的身份回归故乡,今后要我作为方外之士给这个国家出出主意,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但是元政府最后提供的,仍然只是做官或死亡两种选择。他勇敢地选择了后者。
不要幻想历史上的人或事可以直接为回答现实问题提供什么答案或“教训”。但多一点“原始察终”的历史眼光,终究会使我们对当下的认识变得聪明一点。元遗民的事迹提醒我们,为今日人们熟捻于心、挥之不去的民族主义意念,不是历史上一向就存在的东西。再往深一点想,民族主义本身,自它从近代西欧产生之后,也经历了重大的变化。如果说玛志尼以后,各民族独立建国逐渐成为民族主义的核心口号,那么这只是民族主义在从其原生地向世界其它地区传播过程中发生变异的结果。21世纪全球人类所面对的严峻事实业已表明,我们需要一种新的民族主义。它不但应当重新飚扬民族主义的原本形态对主权在民和疆界内全体人民政治平等的基本诉求,而且要以最大的热情去拥抱政治民主化平台上的多民族国家观念。真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恒的或能够一成不变地被人们固守的教义。(《读史的智慧》 文/姚大力)
婚姻制度是封建社会的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