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于中国文化_士与中国文化读书笔记_士与中国文化书评(2)
似乎可以说,在李先生那辈人中,人格健康者大都程度不一地蒙受运动磨难;换言之,未受过运动磨难者大都或多或少地患有着人格障碍症。似乎他们只能在这运动磨难与这人格障碍之间作出选择。这是他们的悲剧,也是民族的悲剧。
感谢先生对本书的厚爱。
八十年代,笔者通过读《士与中国文化》而知余先生学贯中西,既理出西方的“知识份子”(Intellectual)的发展线索,也谈出中国的“士”的源流演变。书中考释“知识份子”必须具备两种质素:一是知识技能,能从事脑力劳动职业,如教育、科学、新闻等;二是社会良心,能维护人类基本价值,如自由、公正、理性等。这种知识份子,在西方产生于近代,以启蒙学派为发端;在中国产生于先秦,为孔墨诸子所彰显,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了。
九十年代,笔者又通过读余先生几篇文章而知余先生正是自己所说的那种“知识份子”或“士”:不僅精研学术,而且关注现实,“有勇气在公共事务上运用理性”,对于许多重大社会问题直抒已见,致使自己一些论著在一些地方被列入禁书。
事实上,《士与中国文化》这一学术论著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知识份子”一词对于大陆中国人来说,是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词,也是一个被搅得说有多乱就有多乱的词。
毛在世时,“知识份了”被说成是“附著在皮上的发”,大都属于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范畴,需要改造思想。于是,“知识份子”成了这个国家的“贱民”或“老九”,其中大多数人都程度不一地挨过整,轻者受辱,重者送命或九死一生。
毛去世后,“知识份子”又被说成是“工人阶级一部份”,其“知识技能”方面受到肯定,其“社会良心”方面则是常常遭到冷遇。有关方面对于知识份子以独立立场评说国家大事的举动,大多是抱着斥责有加的态度,至少是抱着疑神疑鬼的态度,斥之为“精神污染”,疑之为“自由化”。在他们看来,“知识份子”应与“工人阶级”一样,都属于给这个“国家”打工的人,只应该给这个“国家”打工做事,而不能对这个“国家”评头论足。于是,“知识份子”又成为一个角色特征不明的社会群体了,“士”似乎不“以天下为已任”了。
在这一背景下,余先生将《士与中国文化》直接出版于中国大陆,显然是要给此间已被搅得混乱不堪的“知识份子”概念正本清源,并借以表明自己在这一重大现实问题上的价值取向。
可能有人会说,等也强调知识份子应具备两种质素:一曰“红”二曰“专”。诚然,这“专”类似于上述“知识技能”,但这“红”不同于上述“社会良心”。这“红”是有阶级性和党派性的,是要为“无产阶级”服务的;上述“社会良心”则是超越特定经济阶级和特定集团的,是要为社会公共利益执言的。
就余先生本人来说,虽严厉斥责毛,却十分推崇,将与伏尔泰并称为现代知识份子的典型代表。再就本人来说,虽有中产阶级家庭背景,却为无产阶级大声疾呼,成了社会弱势群体的代言人。
感谢苗力田先生对本书的指教。
苗先生为古希腊研究权威陈康先生的学术传人,属于目前大陆已不多见的那类道德文章皆佳的老辈学者。他坚守书斋,曾主持翻译《亚里士多德全集》,并关怀社会,曾为北京“那一日”守夜,默读鲁迅《纪念刘和珍君》。他对后学坦诚以待,慷慨予教,曾就本书写作提出过很有价值的学术意见。
我在思考及其党人兴衰史时形成这样一种看法:在他们夺权成功与他们执政失败之间似有一种反相关关系,即夺权越成功则执政越容易失败。
我向苗先生谈了这一看法。苗先生当即告诉我在亚里士多德《学》中就有近似思想,并建议我将此书认真读一读。他后来还送给了我一本他收藏多年的英文版亚里士多德《学》,审阅了我根据他建议而写出的那些章节,并根据希腊文版校改了文中所引用的亚里士多德有关论述。
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