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毒最简单的制作方法 有毒的梦想(8)
一开始,这个文科生对制毒一无所知。他买了关于化学和药品最基础的书籍,然后每天都泡在网上的化学论坛。再后来,他又购置了一套设备,开始摸索。
“我开始怎么试验都不成功,我也是经历了很多失败的。一边学习一边制,发现哪里不对就再学习。”他说自己当时不能再接受失败,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把一件事做成功。
那时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研制的是不是毒品,“人不能窝囊一辈子”,他迫切地想要挽回损失,证明自己。
他记得研究到最关键的一步时,已经顾不上吃饭睡觉。感觉到累的时候,拿出手机想看时间,手机已经没电了。充上电他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
后来,他能熟悉地背出多种毒品的分子式和制作方法,甚至自己改进了制毒工艺。在“制毒工厂”里,一半设备都是由林松自行设计的,他把设备规格写出来,再画出模型,然后交给玻璃厂定做,“可以省去一半的制毒过程”。
2016年10月份时,他已经可以“批量生产”冰毒了。再过一个月,他微博上两年未变的标签“来自iPhone5s”,变成了当时最新款的iPhone7plus。
他带上新买的单反相机,去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呼伦贝尔和九寨沟。这时他有了新目标:要赚两个亿。
毒品生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顺利,林松很快就觉得“钱不过是个数字游戏”。他开始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制毒技术上,每天都在“制毒工厂”待到半夜,研究纯度更高、更隐蔽的毒品。他添置了新设备,想要扩大生产,“一天30公斤”。
他在圈内迅速闯出了名气,甚至参加了一个“制毒大赛”,和几个东南亚国家的制毒技师在网上直播制毒。
“他们最快的15个小时结完晶,我用了7个小时。”在看守所,聊起制毒,林松马上翘起了二郎腿,身体向后靠在审讯椅上。“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还挺厉害的。”谈起这次比赛经历,他想抬起手,但被手铐拽住,发出铁链碰撞的声音。
肖光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因为气味很大,制冰毒最后的脱氧环节一般都在深山或者农村等偏僻的地方。很少见像林松这样直接在城市里做的。“他改进了技术,味道确实小了很多。”
“之前东北都是毒品流入地,现在林松的毒品是从北往南销。”肖光手指点了点桌子,侧头说,“这家伙可以说局部改变了中国毒品市场的格局。”
发现林松制毒的线索后,肖光每周都要到省厅、市局参加专案组会议,分析案情、部署侦查手段。在吉林省历史上,几乎没有发生过规模如此巨大的制毒案件。从局长到普通民警都关注着案件的进展,所有人都等待着收网的那一天。
吉林警方把案情上报给公安部,很快被批准列为公安部督办毒品目标案件,指示吉林省警方“全力侦办”。
3
林松租住的小区正对着一条6车道的大路,上面几乎见不到车辆。马路是下坡,站在小区门口向下看,能清楚看到这座城市的边缘,远方没有高楼,天地连成一线。
为了取证,肖光在10号楼对面的楼上安排了监视点。大部分时间他和几个民警都待在楼顶,把望远镜瞄向对面701房间的窗户。
他们发现,目标人物白天除了收发快递,出门并不多。每天晚上11点后,整个小区的灯逐渐熄灭,701房间却会忽然亮起来,房间窗户搭了层绿色的绒布,从外面能看清一个人影不断来回走动。
有时半夜,对面会突然“开窗放气”。
“绿色的帘子飘飘荡荡,又有白烟冒出来,看着还真有点瘆人。”王艳成对当时的情景记忆深刻。
也正是这个时候,肖光从望远镜里看到,对面房间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烧瓶、烧杯,“就像一个小型化工厂”。
那时林松每天都在屋子里忙得不可开交,他完全没有觉察到,50米外的另外一栋楼上,有一双眼睛从没离开过他。
已经当了20年警察的肖光经常跟毒品打交道,他喜欢穿着一件皮夹克,紧锁的眉头很少松开过,时间长了,两眉之间生出了厚厚的褶子。他获得的两次二等功都与抓获毒贩有关。但这一次,他说自己也难免紧张,“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个多大的案。”
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