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儒学案 凡例

《明儒学案》简介 及 《凡例》翻译

《明儒学案》

《明儒学案》，明末万历黄宗羲撰，共六十二卷，是评述明代学术思想史的专书。

黄宗羲搜集各家文集语录，分总别派，撰成本书。卷首列《师说》，上起明初方孝孺，下止明末许孚远，评介了清朝二十五人的观念要点和行为得失，实为说明全书的断案标准。接着区分门户，按出现早晚，列十九学案，以王学为中心，开始叙述王学的先驱和朱学的传人，立临川（吴与弼）、白沙（陈献章）、河东（薛瑄）、三原（王恕）等四学案，计九卷；继以姚江学案为首，以三十三卷篇幅述评王守仁的学术观念及王学的传播和分派；再立诸儒学案十五卷，分叙摇摆于程朱和陆王之间的学者，而以个人为主；最后立东林、蕺山两学案，计五卷，表彰与宰相斗争的东林“清议”，以及作者的本师、以身殉明的刘宗周。每介绍一学派，先叙它的由来流别，概括要旨，然后阐述该派代表人物，各立小传，略述一生经历，择录重要言论，提示学术观念特点而加以评论。

本书将收集到的有关明代三百年学术派别的材料进行分类排比。由于系统非常明白，结构相当严格，纲目和主次的关系处理得更有逻辑性，在材料的整理上高过了前人；同时，作者对各派原著都做过直接探究，因为描述各派学术观念，简明扼要，选材非常精审而有代表性。作者处理材料的心态也非常认真。他的看法倾向于王学，但书中对程朱的拥护者时有好评，对包含王守仁在内的王学各派也时有非难。书中除了介绍得到朝廷统治者尊奉的正统派名儒，而且更注意下层社会的思想家，例如对灶丁出身的王艮、樵夫出身的朱恕、陶匠出身的韩乐吾、农民出身的夏叟等人，并未因为它们的学术观念被正统派目为邪说而忽略。这就使读者在知道整个古代学术观念演化发展的之后，可以少点门户之见。也正由于这种，本书才能作为后世研究古代学术观念的一部最重要的史籍。

《明儒学案》的写作，始于清康熙八年（一六六九），完成于康熙十五年，前后长达八年。本书版本有：一、乾隆四年郑氏二老阁本；二、《四库全书》本；三、《四部备要》本；四、世界书局《四朝学案》本（附有人名索引）。

《明儒学案·凡例》，叙述本书大旨和撰写史籍。但作者似乎觉得明儒学案下载，读者所必须的，不需要仅仅书中的详细内容，而需要从学校到做学问的积极功夫。《凡例》强调对前人贵在抓住其学说要领，对自己则贵在独立构想而求创见，这就使它不同于那种八股式的

《明儒学案·凡例》译文

从过去至目前关于哲学方面的著作，前有周汝登的《圣学宗传》，近有孙奇逢的《理学宗传》。二书阐述各家学说很完备，但陶望龄在给焦竑的书信中说：“周汝登自己觉得身居山麓江畔，见闻狭窄孤陋，曾经希望广泛收集书面资料和口头资料，增补所遗漏的个别，不敢就说这本书已经是定型的著作了。”况且各个理学家自己有自己的初衷，而周汝登持守发挥儒学学说，搅和金银镍铜铸成一器，这是周汝登本人的初衷，不是各个理学家的初衷啊。孙奇逢混杂收录，不做进一步的阐发区分，书中评价注解所涉及的地方，不一定就把握了各家学说的要点，而他的所见所闻也正如周汝登一样。研习者观看我这本书，然后会明白周汝登、孙奇逢两家的谬误简略。

大抵某个人的学说具有宗旨，是这个人独树一帜的地方，也是研习者研习这些学说得以入门的地方。世界上的道理无穷无尽。如果不用一两个基本概念来限定，怎么可统括那些无穷的道理而让它掌握在我手中！所以宣讲个人学说却无方针，即使带有独特观点，也是一团没有头绪的乱丝呀。研习者不能抓住这些人学说的初衷，即使阅读他的著作，也像张骞首次来到大夏，摸不清月氏对西汉的真实动机。我这部《明儒学案》，区分各家学说的初衷，像拿灯照影一样。杜牧曾说过：弹丸在方盘中滚动，横着滚、斜着滚、转着滚、直着滚，滚到那里停住了，不能全部猜得到，但显然可以清楚的是，弹丸不能滚到方盘外面去。宗旨大概也像这种罢了。

我曾讲到，明朝的文章跟业绩，都赶不上前代。唯独在理学方面，都是前代所能够比拟的。细枝末节，全都辨别得清清楚楚，的确能阐发出先儒所尚未阐发出的东西。二程、朱熹排斥宗教，虽然说法众多，总是停留在表面上，对佛教中越貌似有理而越淆乱经义的这些理论，终究还是指不起来。明儒却在更细微的地方明儒学案下载，使佛教连逃遁的影子都没有了。陶望龄也强调过：“如果拿见解来说，当代各个学派的代表人物，在巨大范围内有达到先儒的。”这与我的表述不谋而合。

常常看到编辑先儒语录的人，只是汇聚摘抄好多条，却不知道什么叫作取舍的标准跟用意。先儒们一身的观念宗旨不当初透露出去，怎么还能看出它们的学术总值呢？我这部《明儒学案》，全从先儒的全集中抽取要点、探求宗旨，未曾袭用前人的旧有专著。

儒家学者做学问，和佛教禅宗五派一定要把本派分别上推至青源、南岳不同。孔夫子已经什么都学，周敦颐不靠传授就使理学肇兴，陆九渊没有师承也自成一家。然而在此过程中，从二程到何基、王柏、金履祥、许谦，经过数百年之后，还经常奉守本派创始人和集大成者所建立的初衷。这决不是像宗教道教那样附会源流才作罢。因而我这部《明儒学案》，依据传授系统，分成各个学派。那些异学突起的人，以及不象异学突起者那样显光的人，统统列入诸儒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