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日记（50）：续改稿

2022年4月11日 星期一 晴

昨天谈到改论文的第一重“境界”。此境界，非彼境界，只着眼于改稿时的遭遇与处境，一重一重，有点类似于但丁所谓的地狱炼狱，十八层，是阻隔，是惩罚，也是洗涤。“阅”文的境界最是自由自觉，心不为形疫，无所依傍，看看就好。“阅”更下一层的，是“批阅”。需要批阅的文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完成度较好，但离精耕细作，差些路程。教师对学生领悟力较有自信，也深知压一压，榨一榨，“取法乎上尽得其中”，勉强是能做到的。学生或有潜力，但平日里业荒于嬉，不够努力；或勤下苦功日记的格式及范文教案，但思维视野受限，功业未成。这时候，如果适当批点指引日记的格式及范文教案，文章会有较大提升空间。批阅的主要目的，在于批，在于评。行动时，常常是边阅边批，夹批夹评。三五个字，一两行话，简单明了，切中要害，给出意见，指导行动。学生就着批注，能够抓住方向，厘清问题，按图索骥。既是批阅，自然以揭短为主，不必求微言大义，深文周纳。导师要就阅读过程发现的问题，诸如主旨观点，总体设计，思路框架，逻辑层次，行文表达，文献材料，甚至排版格式等等方面，开门见山，有的放矢，评骘臧否，直言不讳。当然，批阅的语言，也还是要讲究艺术的。毕竟师生情谊，人格脸面，多少该顾及三分。师道尊严的，总不好破口大骂。即便暴跳如雷，也只得引而不发，自我治愈，和风细雨。批阅既要言不烦，直达症状，又必须有理有据，让人心悦诚服。通常，学生是能够端正态度、带着虔诚听从意见的。有些话，说半分，留半分。自知自觉，多能明白弦外之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过，碰到性格开朗、无知无畏的学生，心窝浅，不记打，也能抗揍，那就不妨把批注写得严厉些。可以反唇相讥，敲击质问。有的话，撇开师生情面，不妨刺耳些。所谓良药苦口，一语惊醒梦中人。温文尔雅惯了，反倒失之于宽厚，让学生觉得凑合着也行，往往就敷衍了事。不如来几句金刚怒目，棒喝威慑，挫折教育。——“通篇文字，像是醉拳金枝。”“这是篇意识流论文吗？”“全文章节安排，用了什么排异性的嫁接技术？”批阅也考验导师的态度与脾气。认真点，要事无巨细，糊墙堵漏，一一提出修改建议。碰上尚不够成熟的稿子，天头地脚，左右边框，密密麻麻，星罗棋布，让人顿生“罄竹难书”之感。——不知学生收到这样的稿子，会有怎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