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沙地带 好奇心日报
很多人认识周轶君是通过《锵锵三人行》,她作为嘉宾常常出现在这档谈话节目中。此外还因为她报道巴以地区的新闻。
2002 年到 2004 年,周轶君被新华社派驻到巴以地区,成为常驻加沙的国际记者。她在这两年里的记录后来出版成《中东死生门》。
在最近一本书的自序里,周轶君提到那段经历,说:“当时作为新华社记者常驻巴勒斯坦加沙地带,一个人待了整整两年。去时想法很简单,年轻记者渴望经历和荣誉。但是,每日上演的生死,很快将虚荣心涤荡干净。”
“《中东死生门》的初版叫《离上帝最近》,因为巴以地区是传说中‘离上帝最近的地方’。那也是我记者生涯的起点、对世界认知的出发点,离我的底色最近。”
但最近几年,周轶君的生活有了很大变化。她在自序中提到:
“最近几年仍去到一线,但考虑家人多一些,最激烈的冲突现场采访,成了梦里依稀。旅程在回顾时才迷人,回首那一段战地经历,虽如摩西劈开红海般惊心动魄,但在他身后,海浪又归于一处。我回到日常。商场里的声音,听起来也会有温情脉脉。”
Q:好奇心日报
周轶君:记者
Q:你会觉得春节有点可怕吗?
周轶君:是的,所有的节日都是对我生活的打扰。因为节日就表示你必须和所有人一样干同一件事情。
Q:你过春节的时候,有什么很好玩的事?可以是自己做的事情,也包括自己的观察,有什么特别有趣的经验可以分享吗?
周轶君:我不能说得太无情了。节日嘛,我更多的时候是陪一陪家人,父母啊,希望你回来,聚一聚。反正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玩的,好玩的就不叫节日了。
Q:因为节日有很多人,你会不会观察哪个场景,或者是观察别人,这里面有什么特别有趣的经验可以分享吗?
周轶君:比如大人们总叫小孩子表演,就跟遛狗一样。
还有在香港是要发红包的,不是上下级,是结婚的要给没结婚的发。同事之间都要发。不用很多,10 块、20 块,但是你要准备。
我有严重的脸盲症,记不住脸也记不住名字,团队有一个同事其实已经跟我们工作了几个月了,我还问这人是实习生吗?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说你不是谁谁谁吗?他说不是。到了春节发红包的时候,他说你这个时候怎么记得我了,怎么知道不用发给他。
Q:过去的一年,你觉得你身上发生的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周轶君:我的时间变得更加支离破碎。去年 4、5 月,我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暂停键,希望自己停一停,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但是这个没做成,注意力、各个方面变得越来越分散。
我去年开始想执行另外一套生活规律。9 点睡觉,3 点起床。也就是说,大部分人起床的时候,我把之前该做的事已经做了。加沙地带因为我需要照顾小孩,琐碎的事情很多。我在试图试验自己的一套生活计划,但是并不成功。
Q:过去一年,有这样的时刻吗?你发现这个事情我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周轶君:有的!但我不能告诉你。不适合在这儿说。
Q:过去一年,你觉得最好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可以是对自己的,也可以是对社会来说?
周轶君:我的小孩都大了一岁,距离我的解放又近了一步。
Q:还有对社会来说呢,你会在意这个事情吗?对社会来说有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周轶君:其实挺多的,同性恋权益的争取啊,或者是女权,或者像 metoo 那件事情我觉得也挺好的。但我觉得很奇怪,这个事情在中国没有刮起来,都是只是在学校。
不过在西方也是,只是在美国,因为美国有一些清教徒的宗教背景,首先是在好莱坞,然后在硅谷也有一些,最主要是在这两个地方,因为权力和金钱最重的地方,但是在中国高校绝对不是权力和金钱最重的地方,只是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揭露的地方。
Q:你身边有没有很酷、很有趣的人?
周轶君:我其实很多朋友都很有趣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定义酷。
Q:那可以把酷去掉,有趣就行了。
儿子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