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捷列夫 做梦 杨振宁与莫言北大对话,好一场斗智斗勇
在今年诺奖公布之前,杨振宁与莫言在北大有一次对话,大家可以看出什么来吗?
科学与文学的对话
范曾:杨先生,今天非常高兴,您和莫言兄来到北大,我记得我看过一些很普及的读物,就是科学的。霍金的《宇宙简史》,《时间简史》,《果壳中的宇宙》,我大概能看懂十分之二。凡是公式的部分全看不懂,可是看了这个呢,我觉得他是一个充满幻想的人,您认识他,而且您对他的评价很高,可是他为什么得不到诺贝尔奖。
杨振宁: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讲起这个诺贝尔奖,我要问莫言一个问题。你跟我走了不同的道路,我们的出身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你是个农民的儿子,我是个大学教授的儿子。你走了文学的路,我走了科学的路。我们两个人走上了斯德哥尔摩获奖的这个台上。可是我走上奖台的时候,我深深的感受到,我的感受跟一个美国的诺贝尔学奖获得者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我要问莫言,你去年在斯德哥尔摩获奖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有一个感受,你这个得奖跟一个英国人在那得奖或者一个法国人在那得奖是不一样的。
莫言:我觉得跟任何人都不一样,这个诺贝尔文学奖是第一次颁给中国籍的作家,尤其是关于文学奖在中国的几十年来一直是个热点的问题,我是深受其扰,在没得奖之前,每年到了九月份十月份,就会接到很多很多的电话,一会说你今年怎么样,一会又说你认为谁能得谁不得,后来就干脆这段时间不接电话,不回答。所以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得奖者已经变成一个被众人所研究的科学对象了。他已经不是个人了。所以领奖的时候,我感觉到我不是一个领奖者,不是一个被观察者,而变成了一个观察者。门捷列夫 做梦我站在这个舞台上,我在看国王、看王后,看国王后面那两个漂亮的女儿。当然我也看台下,看我的太太和我的女儿。所以也有人问我,你在领奖的时候,从国王手里面接到这个奖牌的时候,有什么想法没有?没有想到,都是在观察。
范曾:我想问杨教授,你曾经说过,科学家从来都不能发明,他只是在不断发现。我想问莫言兄,您是在发明创造,还是有另一种途径?
但在创造的过程当中它们也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严格地说作家的创作也不是无中生有,作家在作品里塑造的所有人物也都是现实当中的人物经过想象、加工后的综合,但他确实又不能跟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对上号,他是属于作家的一种文学创造。所以我觉得这是文学比物理学、化学稍微自由一点的地方。
范曾:我觉得自由得多,尤其莫言兄你的笔就像一支魔笔,神奇幻化,而且给人一种更加真实的感觉。这是我的感受。那谈到风格,文学家的风格是没话说的,科学家的风格怎么体现?科学家和文学家的风格有什么区别?
杨振宁:我想是有区别的。这和前几分钟你问的问题也有密切关系,就是发明跟发现的关系。不管在科学、文学、艺术里,发现跟发明的界限都不是完全清楚。可是我想底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科学里发现的成分比文学里少一点。我可以把这句话从另外一个方向再讨论一下,我知道莫言喜欢写幻想文学,有没有幻想科学呢?我想没有,科学是猜想的学问,不是幻想的学问,幻想的科学我觉得是没有出路的,因为科学所要了解的是一些已经有的现象。没有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有电、有磁了,科学家要想了解宇宙结构,这就需要想象、需要猜,这跟文学的幻想是很不一样的。我不晓得莫言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莫言:我当然同意。文学家确实需要幻想,我们也知道文学当中还有个重要的门类叫科幻文学,拥有大量读者。其实很多作家并不具备物理学、天文学的知识,但他依然可以在他的小说里进行描写。我记得很早之前我看过蒲松龄的小说《雷操》,写了一个书生从天上摘下星星的故事,这种描写在文学中还有很多。其实文学作品的想象建立在生活经验的基础上,科幻作家的则建立在一定的科学知识之上。文学幻想和科学家猜想的区别更大,它是建立在一定的生活经历之上,再去想象、类推的。
台湾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