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政治体制郑永年:西方自由主义正成为虚伪主义 作者:《联(3)
对外方面,西方自由主义始终表现为绝对化,西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对的。因此,西方把自己高度道德化和意识形态化,而把非西方“妖魔化”。这方面在西方的“历史的终结”理论表露无遗。二战之后,在和苏联阵营共产主义斗争的过程中,西方自由主义不遗余力,后来的新自由主义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成长发展起来的。甚至在战争方面,西方也存在着“正义的战争和非正义的战争”之分。在政治领域,二战以后,西方花费了巨量的人、财、物向非西方国家推行西方式民主。多年来,学者和政策界基本上扮演了西方民主自由的“传教士”的角色。
西方扩张背后的理由很容易理解,但问题是在这样做的过程中,西方把自己封闭起来,失去了进步的动力。首先,把自己道德化,意味着什么都好,并且是最好的,因此很多人得了“自我麻痹症”。其次,西方忙于向外推销自己,指责他国,结果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研究自己的问题,忽视了自己存在的问题——即使一些人发现了问题,也总认为是小问题,盲目相信自己有“自我纠错”机制。再次,西方的民主自由的确在非西方国家找到了信徒,这些信徒对西方的“捧杀”使得西方更是得意洋洋。
更为重要的是,非西方国家快速进步。非西方国家受西方的压力,很快把西方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学了过去,获得发展和进步。在亚洲,早先表现在二战后的日本和“亚洲四小龙”,冷战结束后表现在中国等经济体。等到西方反应过来时,这些经济体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和西方竞争了。今天的西方,已经没有先前那种自我“优越感”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中国那样的新兴经济体的“恐惧感”。
在很多方面,西方自由主义已经没有了近代那种进步的动力。它已经不再是一种具有现实主义的自由主义,而是一种自以为是、没有自我反省检讨能力的虚伪主义。这种趋势如果持续下去,西方自由主义必将继续衰落,直到最后的危机。实际上,今天西方自由主义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如果要生存和发展下去,自由主义必须在理论和实践层面重新回到近代那种现实主义精神,进行自我更新和转型。
从这个角度来看,美国特朗普现象的出现并不难理解。从一个角度来说,特朗普意图纠正正在衰落的西方自由主义。不过,特朗普所使用的“非一般”手段被普遍视为是反自由主义原则的。因此,特朗普执政以来和自由主义既得利益体制一直处于对立状态。特朗普的现实主义能否挽救西方自由主义,当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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