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卡门传_钱学森超过冯卡门了吗_冯卡门传记(2)
然而,在这大好风光的背后,却隐藏着深刻的社会危机。我外祖父那里的农村,农民照旧在贵族庄园里受苦受难;地主仍然把农民当做农奴。与此同时,在许多城市,崭新的百货商店和公司大楼如雨后春笋一般破土而出。这种情况在多瑙河右岸的佩斯区特别明显。它标志着商业兴盛和资产阶级的崛起;新奇的生活方式开始在这个封建农业国出现。当时,资产阶级为了取得权力和尊严,正同封建贵族展开斗争。有识之士一眼就能看出明显的迹象:贵族正在没落,开始向新兴的统治阶级及其文化让路。匈牙利与许多中欧国家一样,穿着贵族拖鞋,慢吞吞地走出中世纪;一只脚已跨向20世纪。
尽管社会阵痛不断加剧,但弗朗茨·约瑟夫时代还算得上是个昌明盛世,出生在这时候还是不差的。我双亲有识于此,在1881年5月11日将我迎接到这个世界上来。
我父亲是历史悠久的布达佩斯彼得·派斯马尼大学著名的教育学教授。母亲海伦·柯恩出身于书香门第。按世系回溯,她家在布拉格王朝曾经出过一个16世纪著名的数学家。那位先祖因创造了世界上第一个名叫做哥勒姆的机器人而受到重视。想到血统因袭影响,我觉得自己一开始就踏上科学道路似乎是合逻辑的。
话说回来,我走这条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记得我6岁时,有一次家里请客吃饭。母亲和一两个女仆像往常一样忙于烹调。两个哥哥和小弟因害羞站在离客人远,但靠近食品的角落里,不时向桌上做摆饰的甜饼瞟瞟。他们知道,饭后,那些甜饼就是他们的了。
哥哥突然发现我从屋里走过,立刻跑来把我拉到客厅中间。一到那里,客人们就来逗我,办法总是老一套:有个叔叔先让大家安静,随后大声对我说,“托多,用脑子算一算,144567×19765等于多少?”
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瞧着我,等我说出答数。
母亲后来说,那时我像登台的小演员,略一思索就报出答数。冯·卡门传有人用笔验算后,宣布我的答数完全正确。这种游戏往往要做好几次。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怎样把这些数字乘出来的。当我报出答数时,客人们总十分惊讶,并鼓掌大笑。不过,父亲对此却不以为然。那天,他独自远远地站在一旁审视着我,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客人离去后,他把我叫进书房说:“托多,这种计算是显显小聪明,以后别再去做这种游戏了,明白吗?”
其实,我一点也不明白。这次谈话前不久,我在父亲书房里发现一本旧算术书。我问他书上的百分率符号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不懂0怎么可以被0除。父亲解释说,%只是个表示百分数的简单符号。我想,父亲并没料到我真懂。后来,我把书里的百分率习题全都做了出来。这可使他大吃一惊。
我以为他会高兴,但我猜错了。几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对我的运算能力感到担忧,认为我用心算乘出那么长的数字是反常的。他不喜欢超常儿童,怕我将来变成一个畸形发展的人。在他干预下,我从此便和各种数学科目断绝来往;一直到十几岁才重新开始学习数学。说来奇怪,直到今天,我能用德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做加减运算,但乘法的心算却非要用匈牙利语不可,而且速度也慢多了。童年时代做心算游戏的那种非凡的视觉记忆力已完全丧失。
父亲让我读地理、历史、诗歌代替做数学习题。现在,每当我回想这事总对他感激不已。我一生崇尚人文主义的文明,这跟他让我童年时代就摆脱数字游戏是分不开的。
一起去追求公平公义